無心之人

上週五早上8點，SAJC舉行畢業禮（Farewell Assembly）。我的“基礎教育”可說至此而止。畢業禮很歡樂，一大堆個人的、班級的獎項，各科老師的笑笑小電影，還有每次散學禮（這是最後一次了）必備節目之大合唱。似乎只是又一個普通的散學禮。不過這次散後，不但同校不會再聚，日後亦再無細小、親密的班級。

熙熙攘攘開開心心過了4個小時，輪到最後一次班會（Civics）。我們的班主任又哭了，儘管她只從今年1月起接手，到現在也不過9個月多一點（中間真正回校上課約有140日）。她平時活潑可愛，又似乎是個酒鬼，如今第一次灑下淚兒，直教我默然。我腦中似是一片空白，不知如何面對這些分別時刻。我之謂“又”，是因我想起國內初中畢業時，班主任同樣站在講台中間，一邊說，一邊哭了起來；SST畢業時，班主任似乎也有類似時刻。而我終究似塊頑石，只倖是塊沉默的頑石。

想起來，離開小學後，從未回訪；離開初中後，只回訪一次，抑或兩次；離開SST後，只回訪一次。我唔係冇心。我當然記得每一位授業老師，記得他們的名字，記得他們的音容笑貌，記得他們的教誨，記得我們一同喜樂哀傷的日子。

但是我不知怎去面對他們。

我亦不知怎去面對我的舊同學。

我怪責我的懦弱、懶惰、淫欲，以致於一事無成。我記得我們所暢談之所謂理想，卻沒有做到，沒有努力去做。我似是只有五分鐘記憶，不斷追逐短暫的痛快。偶爾閃回腦海的往事，卻使我悔恨。

過去再回不去。父母已老。山河已改。故鄉已陌。不變唯有我心，仍須奮鬥，莫忘“當初為什麼出發”。